事實上,學「讀」也不是容易事。因為英文天地里天天有新字,如果靠中文字典,根本無濟于事。因此,不但要懂得利用英文字典,而且還得知道哪一本字典最新?以及有什么特別。不久以前,我讀到light-headed一個字,就在字典上查不到,雖然猜想它可能是heavy-headed的反義字,可是沒有字典就是沒有把握。我請教英文中國日報總編輯朱良箴兄,他說沒見過這個字;再請教中央社總編輯冷若水兄,他終于在一本一九八三年出版的字典里查出來了。字典對于學英文的人,是非常重要的。
因此,我常常感覺到:學英文是一輩子的事。一輩子都不能停。因為除了它的「工具」性能外,事實上它是一種「文化整合」的工具。我們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有許多不盡相同的地方。有些觀念常常不是對等的。有的情形中文的形意較大;有的英文較大;在這「大小有別」的情況下來辨識一個字的內容,那是絕頂困難的事。因為那時候便已超越了語文的階層,而發(fā)展到「學問」的領域來了。例如Sonata這個字,無論譯成奏鳴曲或者是「朔拿大」,如果沒研究過音樂的人,都不會懂。其他像 perspective, comprehensive 這些英文中的常用字,也都不是一個中文字詞所能涵蓋的。這正如外國人學中文一樣,像「太極」這個字,有人譯成 absolute,根本不能表達太極這個字的整個內涵。
學英文是一輩子的事。天天會遇見新字,新的「內容實體」,要天天查字典,或請教高明。這其中,苦樂參半,不過若算總帳,用功的總是比較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