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jīng)年
昨天清晨, 我在等地鐵.
看看地鐵上方的電視屏幕, 上面顯示還有七分鐘列車才到站, 于是我拿起隨身帶的一本書看起來. 地鐵里人潮洶涌, 但是我已經(jīng)被手中的書深深地吸引住了, 根本沒有關注周圍的情況. 更慘的是, 我不知道我等錯了方向. 等我再次抬頭看看電視屏幕上的時間以及列車通道上的方向時, 我才猛然發(fā)現(xiàn), 我等錯方向了, 白白等了差不多七分鐘. 于是, 我慌忙擠過人群走到對面的列車處. 可是讓我失落的是, 對面的列車剛剛開走, 于是, 我又要重新等七分鐘.
因為我的一時大意, 我多花了十四分鐘的等車時間. 我不禁在內心嘲笑自己: “等錯了方向, 再等也是白等, 只會浪費了自己的時間.”
是的, 人生其實就像是一輛列車, 而我們, 在某種程度上說, 都是在等待. 每一班列車仿佛是我們的一個希望, 一個期盼, 或者是一個依賴. 當我們經(jīng)歷了旅途的困頓與疲憊時, 如果我們可以在努力過后乘上一班列車, 讓它帶領我們走向幸福, 哪怕這個幸福只有這么一點, 我們也會感到快樂與欣慰. 這樣的等待是有意義的, 因為我們等待的方向是正確的. 但是, 生活往往具有戲劇性, 經(jīng)常會和我們開玩笑. 她一不小心, 可能會和我們開一個大玩笑, 而這個玩笑可能會大到我們的心靈難以承受. 我想, 生活給我們開的一個大玩笑, 莫過于讓我們等錯了人生列車的方向. 我們會等錯一個人, 等錯一件事, 甚至等錯一個希望. 有時候, 我們明知道有些等待是沒有結果的, 是不值得的, 我們卻仍然要苦苦地等待, 希望奇跡有一天會出現(xiàn). 那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表現(xiàn), 也是一種自我安慰與壓抑交織碰撞的無奈.
而這種自欺欺人, 只能換來短暫的希望與安慰. 當漫長的等待無果, 當希望漸漸熄滅時, 午夜醒來, 我們只能細數(shù)逝去的流年歲月, 黯然神傷, 甚至潸然淚下. 須知道, 人生的列車不像地鐵的列車. 地鐵的列車或許只會讓你多等十幾分鐘, 而人生的列車, 一旦方向弄錯了, 可能會讓你等上幾年, 十幾年, 甚至一輩子. 人生有幾個十年? 我不敢去想, 因為對這個問題的思考, 不管多么輕微, 都足以讓我感到驚懼, 仿佛一眨眼, 我就滿臉皺紋, 白發(fā)蒼蒼.
于是, 當黑夜到來時, 當我靜坐冥想時, 我會深深地呼吸, 以求達到內心的平靜, 來遺忘我曾經(jīng)因為等待而流逝的日子. 昨天某人問我: “你為什么喜歡在喝茶時閉上雙眼?” 我笑著說: “因為只有閉上雙眼, 我才可以體會到里面的苦澀.” 那一種苦澀, 可以喚起我對現(xiàn)實生活中所有甜美的點點滴滴的渴望. 然后, 不堪回首的過去, 才會在美好的希望面前黯然失色, 漸漸退出我情感的舞臺. 我終于明白, 有些等待毫無意義, 只會耗盡我年輕的生命, 只會盡添我悲傷的愁緒.
所以, 當黑夜將盡而黎明將至時, 我會用自己漆黑的瞳孔凝視遙遠的東方. 我在期盼著天空的第一絲魚肚白, 期盼著破曉時的第一絲陽光. 我明白, 只有這樣的等待才會讓我的生命盡放光彩.
突然, 耳邊傳來柳永的幾句詞: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 曉風殘月. 此去經(jīng)年, 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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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建德江
Resting at Jiande River
作者: 唐 孟浩然
譯者: Edison Lai
移舟泊煙渚
My boat is approaching to the mist-covered isle
日暮客愁新
The setting sun is adding to my grief of new style
野曠天低樹
Far away in the plain, the sky seems lower than trees
江清月近人
In the crystal river, the moon seems close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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